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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3）浦行初字第278號
　　原告沈天培。
　　委托代理人耿峰，上海文暢律師事務所律師。
　　原告沈永康。
　　被告上海市衛生和計劃生育委員會。
　　法定代表人徐建光。
　　委托代理人張智。
　　委托代理人陸廷嵐。
　　原告沈天培、沈永康訴被告上海市衛生和計劃生育委員會(以下簡稱市衛計委)要求履行法定職責一案，本院于2013年11月11日立案受理。本院依法組成合議庭，于同年12月5日公開開庭進行了審理。原告沈天培的委托代理人耿峰、原告沈永康，被告市衛計委的委托代理人張智、陸廷嵐到庭參加訴訟。本案現已審理終結。
　　被告市衛計委于2013年7月29日對原告沈天培、沈永康有關上海市第一人民醫院(以下簡稱市一院)及其醫務人員顧健煒、施濤、鄭海明、閆衛國的舉報和申請作出答復，主要內容為：1、關于4名醫生的資質問題。閆衛國為市一院的進修醫生；顧健煒、施濤、鄭海明三人為市一院住院醫師規范化培訓基地的醫生，在上級醫師指導下開展臨床診療活動。其中顧健煒、施濤尚未取得醫師資格，鄭海明已經取得《醫師執業證書》，并于2011年8月變更至市一院。患者沈萍的部分醫療文書由顧健煒、施濤、鄭海明單獨書寫，未經上級醫師及時審閱并簽名，根據現有證據無法認定市一院使用非衛生技術人員從事醫療衛生技術工作。市一院使用未取得醫師資格的人員單獨書寫醫療文書的行為違反了《病歷書寫基本規范》，被告將對該院下發《衛生監督意見書》，并將予以醫療機構不良職業行為記分；2、關于封存的患者整套病歷中缺失醫囑單的問題。根據目前調查情況，無法認定市一院存在隱匿病歷的行為，針對該院在保管病歷資料方面的問題，原虹口區衛生局(2013年7月5日劃入虹口區衛生和計劃生育委員會)已對該院下發了《衛生監督意見書》；3、關于病歷中涉嫌偽造簽名的問題。根據目前的調查情況，市一院存在醫務人員代簽名的問題，得到了相關醫生的同意。針對該院存在的不規范行為，原虹口區衛生局已對該院下發了《衛生監督意見書》。
　　被告依法向本院提供以下法律依據和證據：1、《中華人民共和國執業醫師法》(以下簡稱《執業醫師法》)第三十九條、《醫療機構管理條例》第四十八條、衛生部《衛生行政處罰程序》第六條第一款、第二款、上海市衛生局《關于進一步加強本市衛生監督體系建設的意見(試行)》，證明被告對原告的舉報事項具有處理的職權，同時被告具有依據管轄原則將案件移送原虹口區衛生局處理的職權；2、《上海市醫療機構不良執業行為積分管理辦法》、衛生部《病歷書寫基本規范》、《衛生行政處罰程序》第二十五條第一款第(三)項、衛政法發[2005]357號《衛生部關于醫學生畢業后暫未取得醫師資格從事診療活動有關問題的批復》、《醫師執業注冊暫行辦法》第十六條作為適用法律依據，《衛生行政處罰程序》第三章、第四章作為執法程序依據；3、市一院《醫療機構執業許可證》及鄭亞群、鐘力煒、王興鵬的身份證和委托書；4、張旻、張鵬宇、周新、郭海英的醫師執業證書，證明四人均為市一院執業醫師，具有相應的醫師資質；5、顧健煒、施濤的學位證書、畢業證書、上海市住院醫師規范化培訓人員培訓暨勞動合同，證明顧健煒、施濤具有醫學學歷，正在進行住院醫師規范化培訓；6、閆衛國的醫師資格證書和執業證書、學位證書、畢業證書、進修材料，證明閆衛國具有醫師資質，當時是市一院的進修醫師；7、鄭海明的學位證書、畢業證書、上海市住院醫師規范化培訓人員培訓暨勞動合同、醫師執業證書，證明鄭海明具有相應執業資質，但當時尚未變更執業注冊地點；8、被告于2013年5月5日、5月15日對市一院的現場檢查筆錄，證明被告的現場檢查情況；9、被告于2013年5月5日、5月8日、5月15日對鄭亞群、鐘立煒、張旻、張鵬宇、郭海英的詢問筆錄，證明顧健煒、施濤、鄭海明是在上級醫生的帶教下工作，上級醫生未及時在病歷上簽名；10、案件受理記錄、立案報告、案件調查終結報告、合議記錄、不處罰案件結案報告、衛生監督意見書、醫療機構不良執業行為記分通知書，證明被告于2013年5月5日接到新聞媒體舉報，反映市一院存在非醫師開展執業活動的情況，被告于當日立案，經調查后于同年7月26日結案，針對市一院存在的使用未取得醫師資格的醫學院校畢業生單獨書寫醫療文書的行為，于同年8月7日發出衛生監督意見書，于同年8月21日發出醫療機構不良執業行為記分通知書，并送達市一院，被告執法程序合法；11、沈萍在市一院治療的病歷資料；12、原虹口區衛生局的現場檢查筆錄、詢問筆錄、電話記錄、案件受理記錄、立案報告、案件調查終結報告、合議記錄、結案報告、衛生監督意見書，證明原虹口區衛生局針對原告投訴舉報的第二項、第三項內容進行調查處理，已經履行職責；13、兩原告的舉報申請材料、衛生監督所投訴舉報處理單、信訪處理單、投訴舉報移交處理單、處理情況匯報，證明被告于2013年5月23日收到原告的舉報材料，針對原告舉報的第二、第三項內容，被告按屬地管轄原則轉原虹口區衛生局調查處理，原虹口區衛生局于2013年6月24日將處理情況匯報被告；14、被告于2013年7月29日給原告沈天培、沈永康的書面答復，證明被告將調查結果書面答復兩原告。
　　原告沈天培、沈永康訴稱：沈萍系原告沈天培的女兒、沈永康的姐姐。2011年6月25日，患者沈萍因病進入市一院住院治療，同月28日晚，沈萍因搶救無效死亡。后經查，發現市一院在對沈萍實施診療活動期間和處置醫療糾紛過程中，存在明顯違反醫療衛生法律規定的行為，并導致嚴重后果。兩原告就此于2013年5月11日書面向被告提出舉報和申請，要求被告依法對原告舉報事項立案查處；對違法事實和責任予以認定；相應作出行政處罰決定；依職權移送處理；將處理結果書面答復原告。原告于2013年9月6日收到被告于2013年7月29日對原告作出的答復函。該答復函的“調查情況”的相關內容不符合事實，“處理情況”的相關內容不符合法律規定。故，原告起訴至法院要求判決撤銷被告于2013年7月29日對原告作出的答復函，判令被告重新作出符合法律規定的答復函。
　　原告沈天培、沈永康依法向本院提供以下證據和依據：1、兩原告于2013年5月11日寫的舉報和申請以及所附的沈萍在市一院的醫療文書材料，證明兩原告向被告提出舉報和申請，并附相關證據材料，于2013年5月13日郵寄被告；2、封存病歷的封套及錄音資料，證明封存病歷的情況，未封存的病歷資料不應該作為證據；3、原上海市衛生局于2006年3月3日對王洪明的答復，王洪明是華東醫院的一個醫療糾紛案件患者的家屬，證明原上海市衛生局認為，未取得醫師執業證書，未請示上級醫師獨立處理病歷，構成行政法上的非法行醫；4、2011年7月在市一院病房門口拍攝的照片5張，證明閆衛國、顧健煒、鄭海明、施濤依然在獨立進行診療活動。
　　被告市衛計委辯稱：不同意原告的訴訟請求。被告于2013年5月4日接到新聞媒體舉報，反映市一院存在非醫師開展執業活動的情況，被告于次日進行立案調查。在此期間，被告于2013年5月23日收到原告的舉報和申請，反映患者沈萍在市一院住院治療期間，市一院顧健煒等四人無資質行醫、缺失或隱匿沈萍有關病歷資料和偽造病歷資料等問題。被告根據屬地管轄原則，將原告反映的后兩項內容移交原虹口區衛生局進行處理，對原告反映的第一項內容與之前的媒體舉報一起處理。被告針對原告反映的第一項內容，經調查后于同年8月7日向市一院發出《衛生監督意見書》并予以醫療機構不良職業行為記分。原虹口區衛生局針對原告反映的后兩項內容，對市一院發出《衛生監督意見書》。被告將調查處理情況合并答復了原告，已經履行了法定職責。關于原虹口區衛生局的處理情況，被告的答復行為僅是履行了告知義務，原告若有異議，應該起訴原虹口區衛生局。請求法院駁回原告的訴訟請求。
　　經質證，原告沈天培、沈永康對被告提供的依據及證據質證意見如下：對被告的職權依據無異議，但認為關于移送的問題，屬于被告的內部分工，原告不予認可，原告向被告舉報，應該由被告進行查處，移送原虹口區衛生局屬程序違法；對被告的執法程序及適用法律依據的真實性無異議，但認為被告未按照法律規定的程序進行調查，被告也無證據證明有關醫生存在帶教和進修的情況，被告對應該處罰的并未作出處罰；對證據3-10，認為被告調查的人員當中只有顧健煒、施濤、閆衛國、鄭海明參加了沈萍的診療活動，其他人員并未參與，被告對未參與人員進行調查不具有合法性；顧健煒、施濤不具備醫師執業資格，鄭海明、閆衛國雖有醫師資格，但違反執業許可范圍進行行醫，被告對此只作出監督意見書和發出記分通知，處罰明顯過輕，不具有合法性，被告應當根據《醫療機構管理條例實施細則》第八十一條、《上海市醫療機構管理辦法》第五十三條、第五十九條的規定對市一院及相關責任人員進行處罰；對證據11，認為其中第80-83頁的醫囑單，因當時未封存，不予認可，其他病歷資料屬于封存的病歷，予以認可；對證據12-14，認為原告系向被告舉報，被告不應當移送給原虹口區衛生局；原虹口區衛生局調查的相關人員都是利害關系人，不應當予以采納；醫囑單上的簽名，都是下級醫生代簽的。被告對原告沈天培、沈永康提供的證據，認為無法確認證據的真實性，且證據3涉及的情況與本案情況完全不同，王洪明案是在未請示上級醫師的情況下獨立行醫。
　　據此，本院確認以下事實：沈萍系原告沈天培的女兒、原告沈永康的姐姐，于2011年6月25日因肺炎、支氣管哮喘進入市一院治療，于同年6月28日因搶救無效死亡。
　　原告沈天培、沈永康于2013年5月13日以書面的形式，向被告郵寄《舉報和申請》及相關舉報申請材料，對市一院及其醫務人員顧健煒、施濤、鄭海明、閆衛國進行舉報，舉報事項為：1、顧健煒、施濤、鄭海明、閆衛國擅自獨立無證行醫違法；市一院使用非衛生技術人員從事醫療衛生技術工作違法；2、市一院缺失或隱匿患者沈萍關鍵住院病歷資料違法；3、在沈萍病歷資料(具有法律作用的醫學文書)中，顧健煒、鄭海明、閆衛國偽造他人簽名的行為違法，市一院偽造病歷資料違法。申請事項為：依法對原告的舉報事項立案查處；對違法事實和責任予以認定；相應作出行政處罰決定；依職權移送處理；將處理結果書面答復原告。
　　被告市衛計委于2013年5月5日接到新聞媒體舉報，反映市一院存在非醫師開展執業活動的情況，被告于當日立案，并于同年5月5日、5月8日、5月15日對市一院及相關醫務人員進行了調查。被告于同年5月23日收到原告的上述舉報材料，因原告舉報的第一項內容與被告接到的新聞媒體舉報內容相同，被告對第一項舉報內容進行調查處理，對原告舉報的第二項、第三項內容，被告按屬地管轄原則轉原虹口區衛生局調查處理。有關原告舉報的第一項內容，被告經調查后于同年7月26日結案，認定市一院存在使用未取得醫師資格的醫學院校畢業生單獨書寫醫療文書的行為，違反了《病歷書寫基本規范》的規定，被告于同年8月7日向市一院發出衛生監督意見書，于同年8月21日向其發出醫療機構不良執業行為記分通知書，并送達市一院。有關原告舉報的第二項、第三項內容，原虹口區衛生局于同年5月31日立案調查，于同年6月20日向市一院發出衛生監督意見書，于同年6月24日結案，認定違法事實不存在，不予處罰。原虹口區衛生局于2013年6月24日將處理情況匯報被告。被告于2013年7月29日作出被訴答復，并送達原告沈天培、沈永康。原告不服該答復，遂起訴來院。
　　另查明，原告舉報的顧健煒、施濤、鄭海明、閆衛國的名字均出現在患者沈萍于2011年6月25日至28日期間在市一院就診過程中的相關醫療文書中。其中，顧健煒、施濤、鄭海明系取得醫學院校醫學專業學歷的畢業生，在開展診療活動時是市一院的規范化培訓人員，顧健煒、施濤未取得醫師資格，鄭海明取得醫師執業證書，但執業地點未變更至市一院，三人均是在有資質的醫師帶教下從事診療活動，但帶教醫師未及時在三人書寫的醫療文書上審閱并簽名。閆衛國在開展診療活動時，是市一院的進修醫師，具有醫師執業證書，執業地點為新疆醫科大學附屬中醫醫院。
　　本院認為，根據《執業醫師法》第四條、《醫療機構管理條例》第五條的規定，被告市衛計委作為本市的衛生行政管理部門，具有負責本市管理醫師工作以及醫療機構監督管理工作的職權。同時，依據《衛生行政處罰程序》第六條第二款的規定，被告作為本市市級衛生行政機關可依據衛生法律、法規、規章和本地區的實際，規定所轄區內管轄的具體分工。據此，被告根據其制定的《關于進一步加強本市衛生監督體系建設的意見(試行)》的規定，將本案原告的舉報申請的第二項、第三項內容，依據屬地管轄的原則，移交原虹口區衛生局處理，并無不當。
　　在履行職責的內容方面，根據審理查明的事實，本院認為，閆衛國作為市一院的進修醫師在市一院開展診療活動，符合《醫師執業注冊暫行辦法》第十六條的規定，不構成非法行醫；顧健煒、施濤、鄭海明系取得醫學院校醫學專業學歷的畢業生，在開展診療活動時是市一院的規范化培訓人員，三人均是在有資質的上級醫師帶教下從事診療活動，并未獨立從事診療活動，不構成非法行醫，但帶教醫師未及時在三人書寫的醫療文書上審閱并簽名，屬于不規范執業。被告認定該行為違反了《病歷書寫基本規范》，為此向市一院下發了《衛生監督意見書》，并對市一院予以醫療機構不良執業行為記分，并無不當。針對原告舉報的第二項、第三項內容，系由原虹口區衛生局處理，被告已在對原告的書面答復中，將原虹口區衛生局的處理結果告知了原告，該答復履行的是告知義務，原告如對該處理結果有異議，可另行主張。
　　在履行職責的程序方面，被告市衛計委針對原告要求履行法定職責的內容，對市一院以及相關工作人員進行調查后，將處理理由、處理結果在法定期限內告知原告，執法程序合法。
　　綜上，被告根據原告要求履行法定職責的申請，在法律規定的期限內進行調查核實，依法作出答復并送達原告，答復結論并無不當，已經履行了法定職責。據此，依照《最高人民法院關于執行〈中華人民共和國行政訴訟法〉若干問題的解釋》第五十六條第(四)項之規定，判決如下：
　　駁回原告沈天培、沈永康的訴訟請求。
　　案件受理費人民幣50元，由原告沈天培、沈永康負擔(已預繳)。
　　如不服本判決，可在判決書送達之日起十五日內，向本院遞交上訴狀，并按對方當事人的人數提出副本，上訴于上海市第一中級人民法院。
　　

審 判 長 楊澄宇
代理審判員 田 勇
人民陪審員 沈慧蕓
二〇一四年一月二十二日
書 記 員 鄒加沅